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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…”我嗫嗫道。
科长刹不住车,怨气如山洪般泻发:“别以为自己漂亮,又是大学生就不得了了,你看你,毕业分来都快一年了,成天心不在焉,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?!
你看看,这一年,你的报表做对了几回?!不是算错数字就是点错标点,因为你我挨上面批都不止一次两次了,我们统计科的奖金都要被扣光了!!”
我无言以对。
的确,我的报表总是做得很糟糕。都是晓峰惹的祸,每回做报表时都听他的节目。
科长稀里哗啦、痛痛快快地数落着,斥训着。
我老老实实地站着,听着。
末了,科长兴许也累了,她便喝口茶水,放慢了速度,一字一顿地说:“秦小鱼,你今天上午必须跟给我重做一份,要不然…”
不等她后面的话出口,我慌忙道:“科长,您放心吧,我一定做好!”
一个非常郁闷的上午。
整间银行的人都知道我挨了科长的教训,正拚命地赶着报表。
中午时分,我将最后一个数字填上,规规整整地署上名字,将报表捧给了科长。
科长绷了一上午的面部肌肉这才松缓了些,她将报表装进她那只在海口开会时发的牛皮黑包,走了。
这个老女人!
我长舒口气。
倒杯水喝,才发现已是饥肠辘辘。今早科长嗓门那么大,午饭是不好意思去食堂吃了,
我从抽屉里摸出几块饼干,饥饿地嚼着。
我想跟江平诉苦。他是我的男友,此时正应该听我诉苦!何况,不是他昨晚爽了我的约,也不至于自己去看什么双场电影,也不至于忘了做那该死的报表!
拨通电话,江平却又是急匆匆的:“哦,哦,小鱼啊,我正好要出门,陪总经理应酬几个客人,有什么事我们下班后再说吧,好好,拜拜!”
我没趣地挂了电话。
这个江平,永远都那么忙!打大学第一天认识他起,他就很忙很忙。
大学四年,我和江平一起度过。我们同在一个学校,我学统计,他学英文,我是理科,他是文科,但我们的喜好似乎恰恰相反,他的志向是做贸易经济类的工作,一心想进入贸易公司,做生意,出国,而我,则喜欢文艺,喜欢电台,喜欢电影。
我们都是学校的活跃分子,他是学生会的干部,学校大大小小的活动绝大部分由他策划组织,我呢,则是小有名气的主持人。
我们是大二开始恋爱的。
在大学里,比我年少或同龄的男生我基本上是不太留意的,但江平不同,他处处表现出成熟、有主见,经常忙于各式的社会活动并成为其中的头领,他成了我的初恋。
大三大四后,我们都很忙,忙得有时两周才见一次面。而毕业后,我们的见面就更稀奇了,因为身为秘书的他经常会陪着总经理应酬或者出差,除了偶尔的一通电话,我们就像分隔在异乡的两个旧识,似乎无需太多往来,只要记得对方就行了。
恋爱的热潮早已褪去,双方的父母也早已见过了,我们却都没有提婚嫁的事。
我还不想嫁。就这么把自己给嫁了,实在有些不甘心。
又想起了那对鹰一样的眼睛,那宽厚的磁性的男中音。
他到底是谁?!
我努力地想。
仿佛真的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听过。
哦,想起来了!那眼睛,就是昨晚那外国爱情片里男主人翁的眼睛。
那声音,则是晓峰的声音。
我不禁笑出声来。
小郑他们又来拖我打麻将。我摆手说不去,没情绪。
小郑说,三缺一,小鱼帮帮忙吧,何况是王经理钦点你去的!
又是王经理!这个色迷迷的王经理,多少次暗地里许诺要调我去他们业务部,可就是不见动静!天天叫我陪他打麻将,说是要考验我!哎,有什么办法呢,如果不是实在讨厌那老女人,我才懒得接受这考验呢!
我无可奈何地来到他们的“密室”。
“密室”设在业务部最里面的房间,每天中午都有麻局,有个老崔看报纸把门。
搓了三盘,我就连放三次炮。每炮十块。
“不打了!”我推开麻将。
王经理便急了,挠着他那仅有几根头发的秃顶说,小鱼你千万不能走,你放的炮算我的!
众麻友也起哄,说王经理对你这么照顾,你还不多玩几盘,好戏在后头呢!